— 空伫碑_破军 —

Bi-directional hint·XV

XV

是否只为心中所爱敲响战鼓?

 

离开会议室后,亚瑟和站在门口等待着的、十分眼熟的Mafia对上视线。一身价值不菲的手工西装,纽扣上是巴比伦家族的徽章,与走廊上静默站立的其他人是两种画风,宛如一位专业的执事,面上始终有着淡淡的微笑,双手交叠在身前。

“Boss让你跟我来,在你出门之前。”这位Consigliere彬彬有礼地说道。

想起这位之前都跟在吉尔伽美什身边,亚瑟本能地想拒绝,然而却看到对方动作细微地转了一下手,他对着亚瑟能看见的角度摊开的手心,静静躺着一片娇嫩的红色山茶花花瓣,露出衬衫的手腕上面,有一副红色刺青的一角。

夺目的,耀眼的红色山茶花。

 

他已然相信这位Consigliere是基加美修的亲信,在他独自走入房间,而那个领路人在外面站定时。

被特意清空了几乎所有家具的房间宛如一个武器陈列室,各种枪械乃至刀具应有尽有,比吉尔伽美什准备得还要充分,和照顾他的习惯。除了特意放在中间的防弹衣外,吸引亚瑟注意的是单独放在一处的银色手枪。

CZ-75。

不用摸都知道这必然是他为基加美修组装过的那一把。他的手指停在台面上,忍不住弯起了嘴角。

小心脱下别有红色山茶花的西装外套,和在他看来比较碍事的马甲,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穿上了防弹衣,再将武装带穿戴好,在琳琅满目的架子上挑选,确认着每一个弹夹和常用枪械的状态,他从容地在房间里做着最后的准备。

其实亚瑟来过意大利巴勒莫,就在最混乱的那一段时间。

他年少成名后的第一个没有算真正完成的委托,就是在这里,Mafia的中心西西里岛。直到现在他依旧记得那个委托者,穿着黑色长裙、带着有黑纱帽子、带着纯黑手套,一副要参加葬礼一样的女性,红色山茶花别在她的衣襟上面,艳烈的美感带着一股冰冷的绝望。

她要他去杀人,根本目的却是救人。

她已经失去了自己的丈夫,又即将失去自己的儿子。但是她不仅仅是一个柔弱的女性,还是一个强大的母亲,她永远不会放弃自己的儿子。

“杀了那些人,把他带出来。”翻译简单转述了她的话。

站在面前的那位母亲肩背挺直,红色的眸子与衣襟上的花朵一样,不灭的战意,不屈的意志,将整个回忆里的场景化作了一副堪称名作的油画。站在光影之间的她,黑色与红色,温柔与决绝。

还有爱与恨。她说她要杀死的人,跟她是亲人,但是她要救的人,也是她的亲人。明明是亲人却要因为利益互相残杀,这就是Mafia。

她转身而去之前,告诉亚瑟她衣襟上的红色山茶花另一个花语——“于荣光中毁灭”。可惜的是,即便是亚瑟杀光了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找到那位母亲的儿子,和自己任务的真正目标。他来的太迟了,那个人已经被转移到了另外一个地方,留下的是一片狼藉的实验室。

可还是达成了一半目标,他没有接到那位母亲的下一步联络,据联络人获得的情报说她的儿子在被转移的半路成功逃脱,亚瑟的任务算得上完成,也算得上没有完成。

兜兜转转,他没有想到自己再度踏上西西里岛,会再度延续那个任务,糅合了杀戮与拯救的委托,还是为了同一个人必须要成功。也许是命运的力量在作祟,即便本意并非如此,他依旧卷入其中并无比沉浸其中。

他不会告诉基加美修,自己在巴比伦庄园看见巴比伦前家主夫人肖像油画的时候,是多么的震惊。他也不会告诉基加美修,他并不觉得基加美修动作温柔地将红色山茶花别到自己衣襟上的时候自己脸上的高兴是因为它代表“热恋”。他更不会告诉基加美修的事情是。

You had me at say hello。

第一次见面时,亚瑟就感觉到是命运在锤动自己胸口,倚在车上的基加美修全身散发的致命危险感没有冲散记忆和现实的交叠。

是你。

我没有见到的你。

既然上一次没有保护到你,没有杀死那个女人,那么这一次一定会做到。我绝不会允许自己有第二次失败。

重新穿好衣服,他关上装满东西的手提箱,拎着它走出了房间,从Consigliere处接过了车钥匙,开始了自己在西西里岛的第二次狩猎。

 

与此同时,巴比伦家族据点,与作战室遥遥相对的二楼客厅。门外面乃至一楼各处都是全副武装的Mafia精英,他们衣服扣子或者衬衫下摆都有着自己家族的徽章,时刻准备着战斗,这是真正的护卫队。

而里面坐着的每一个人,也是真正需要倾尽一个家族的力量去守护的人——11 member committee的所有成员在行刑队动身后齐聚于此。

依旧是古典大气的装潢,却是分成两列对放的单人沙发,一共10个位置,坐着的都是亚瑟见过的各位家族boss。

“根据汇报,每个分队都到达目的地了。吉尔伽美什在协调关于行刑最后的事情。亚瑟·潘德拉贡也出发了。”尼禄在红茶杯中加入方糖,用勺子搅拌一会后端起来喝了一口,她此时的样子有些过于娴静,流露出不属于自己年纪的沉稳。

坐在她旁边、却是居于最上位的卡迈恩双手从手杖上离开,冷笑了一声:“那个女人等得不耐烦了吧。”

“阿卡德家族毕竟是阿卡德家族,这么多年的慢慢消耗之下,她依旧能做出疯狂的举动。就算被剥除了Mafia的身份还能作出如此的遥控,不愧是那个女人。”

“要小心她最后的拼命。”

“她差不多已经拿出了Mafia的作风了不是吗?这一年来还在试图翻盘,让我们有点无从下手。”

“难道不是你们的行动太蠢了吗?”卡迈恩冷冷嘲讽道。

在他对面的杰诺维塞家族首领弗兰克·科斯特洛则说道:“难道不是太贪心?阿卡德家族的残留势力难道是你们能名正言顺接受的东西吗?就算阿卡德家族垂垂老矣,这么多年积累下来的东西还能让她跟你们玩这么久。”

几位boss交流了几句,显然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已经看到了结局。

但是没有人敢真正说的是,那个女人真正想对阵的人,却没有和她对阵的欲望,只是偶尔伸出手拨弄棋盘,让她感受着步步逼近却无法逃离的毁灭,让她一分分地体验着如丝线缠上的痛苦和失望,却不让她真正绝望。但是所有人都知道,激起伊士塔尔·阿纳特·阿卡德的疯狂时,就是一切迎来结局的时候。

这是回敬。

在光线几乎触及不到的地方,两侧沙发对着的中间,摆放着单人沙发和一张小桌,桌上有一瓶开得正好的红山茶花。独自一人坐在最远处的那位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话,他优雅地交叠着腿,左手抵在沙发把手上撑着头,似乎在闭眼假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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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0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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